[曦孤]殊途同归(四)
*曦孤only
*游戏背景,大量私设。最初的想法来自于《你的名字》;会用到其中的一些梗。没有固定字数,可能有bug
*ooc
写完信后曦月就早早躺上床等着黄昏中那不知何时会突然袭来的不可抗力了。的确,也如他所想一般,没多久他就失去了意识。但当他准备在新的苏醒期中睁开眼时,一种陌生却逐渐熟悉的感觉便从四周缓缓了围了过来。
“……?”
他有点惊讶,因为他意识到自己还在孤剑的身体中。
但之前都是隔一天就会回到自己体内……为确认猜想,曦月跑去了镜子前;果然,还是孤剑的脸。
他微微垂下头,若有所思地眯起眼睛,一屁股坐回床上躺好,食指一圈一圈地绕着没两下就会缠不下去的短发,闭上眼,让先前的记忆从脑海中缓缓剥离出来。
曦月回忆着他在自己身体中所看到的一切:他睡在一处市镇的民居里。这有点不符合他的作风,因为他一向是能住多好住多好……不过那间民居也不差就是了。
室内没有太多东西,大概因为他并不需要。虽然曦月常常带些小玩意儿回谷,并且在外表现出无限的兴趣,但其实只有他一人时,他对这些通常是觉得很没意思的。
所以他的身体所在之处最奇怪的地方是——
——没有酒。
他曦月刀的住处,竟然只藏了各式各样的茶,一丁点酒的影子都没有。
难怪孤剑在信里对那间屋子表达了高度满意。
曦月耸耸肩。估摸着孤剑是个不仅绝对茹素还要禁酒的麻烦家伙……还是早点澄清自己又食荤腥又喜好酒吧……啊,不,在那之前,果然还是在下次回去的时候去外面弄些酒回来,倒在茶壶里,看看会得到怎样的反应,才来得有趣。
似乎是对自己的想法感到满意,曦月眯着眼睛勾起一个笑容。既然从不喝酒,那么多半都会喝醉吧?虽然喝一小口就能发现端倪,不过应该也可以让他的脸上浮现出绯色了。
……呃,好像哪里不对……?
曦月转了转眼睛,这才想起即使设套了,那具用来喝酒的也只能是自己的身体。而就他之前“帮”孤剑自渎的经历来看,他们所能接收的五感并不会使寄居体内的灵魂“不得不”随时切身感受。就像是曦月,他能感觉到孤剑的身体在当时有怎样细致的反应,也知道自己的情绪会操控到这具身体,但针对前者,他也可以选择更加客观地、只是注视着这些反应,利用灵魂与身体的不契置身事外。
所以他在那时会非常想要做得更进一步……当然,他还没有那么做。
不过由此也可以判断出,即使孤剑真的一步走进套里,由于曦月的身体早就习惯了酒的口感和味道,孤剑也只会是意识到自己喝的是酒而已。
那样不仅无法达成目标还会被揪着批判一通吧。曦月翻身跳下床,穿好衣服准备去谷外再逛逛。
既然曦月刀的身体不会喝醉,那让孤剑的身体喝下酒不就好了?
反正他藏在谷里的酒坛子也不少……呃,为什么要藏起来?
他还没来得及思考这个问题,就又看见腰饰间的白鱼玉佩,不禁一阵心绪复杂。他知道世人所作的配饰中绝不会少了白鱼玉佩,但他清楚这一枚是他的——这一枚,不需要任何佐证去证明,他明白,这就是他的东西。
他当然把要问的问题写在了信纸上。曦月已经很确信他们还会继续交换身体了,只是不清楚时间而已。
于是……不怎么担忧未来的他决定先去把谷里的酒捞出来。
他走出屋子。天已经很亮了,风也褪去了清晨那般袭冷的外皮。可能是无人管辖的缘故,情花长得肆意妄为,漫山遍野,随风轻舞。
曦月便打着呵欠开始了在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绝情谷中转悠。
说实在的,绝情谷里空有风景,和市镇里热闹的杂七杂八的大小玩意儿相比实在冷清了太多。更何况绝情谷里根本就没有人。
……这么一说,倒是,现在确实能认定孤剑住在绝情谷了。究竟是怎么办到“素未谋面”的暂且不论,曦月自认为不是很纠缠于过往的人,他只是觉着,从此往后他就知道这绝情谷里还有了孤剑,无趣时可以来找他叙叙旧,谈一谈这次身体互换的奇遇。
不过有一件事,……其实曦月也弄不明白原因。但他用着自己的身体毫无顾虑地上街闲逛的时候,那本应是热闹蜂拥的街道中,空无一人。
他对于身边有没有人这件事向来是抱以无所谓的态度的。毕竟,身畔纵使从凄无一人骤变为万人拥簇,对他而言都没什么区别。
但这样的事态实在很少见,或者可以说是几乎没可能会发生。所以一定要说完全觉得“与我无关”的话,那是不可能的——一个城镇,整整一个城镇,不论时间多早多晚都不可能了无生气,更别说他在城里转了一天,直到黄昏都没见着半个人影。
恐怕是遭了什么灾祸。
他觉得那城很熟悉,却记不起名字。既然不晓得名字那就无从判断可能会发生什么,而他先前也忘了去找就近的镖局偷一份地图……不过根本没人,说是“拿”也可以吧。
即使现在写信给孤剑对方也没办法立刻看到,还不如自己回去了以后再动身。
曦月百般无趣地伸出食指去勾弄一株情花。花瓣被他撩得一颤一颤,晨间积攒的露水随之下滑滴落;技巧到位,让相隔甚远的花刺于他无法构成什么威胁。
这场灾祸说不定正好和他们的灵魂互换相关。能让整个城市沦陷的灾难,他想不到除了自己在预判后提前跑路外还有什么法子能一点伤也不受——而且,不知是天意指引还是单纯地天马行空,曦月总觉得这次奇遇还和自己那枚现在还系在孤剑腰饰间的白鱼玉佩有关。这是一个友人在许久以前赠给他的东西,好像在当时是对他说过什么有关于灵魂转移之类的话……
白鱼玉佩,现在一想,相对应的当该也有枚黑鱼玉佩才对。似乎那位朋友当时说的也是用两枚玉佩来催动阵法云云……莫非那个一身黑的孤剑也有枚黑鱼玉佩在自己那儿?
但不论怎么说,这阵法总不可能隔着千山万水催动吧。
曦月皱着眉,收回手来。孤剑的手很白,手指纤长,指节分明,但比起曦月的显得更柔韧而不那么骨感些。不过他的十个指甲都涂上了黑色……曦月当真想不通怎么会有人给自己染上黑色的指甲,但当这双手在阳光下翻飞时,确实闪着微光地好看。
另一边醒来的孤剑同样发现了自己还在对方的身体中。
他走到桌边,又看了一次曦月在他的提问之后留下的简短话语:我是曦月。我知道,如果你还会回来的话,我可能会变成光头。
下面是孤剑的回复:用相等长度换取相等长度,合情合理。
——虽然是那么说的,不过孤剑根本没对那窝一不注意就会在晨起时翘得乱七八糟的银发实施报复。
今日之仇,他日必报。但是,其一,重回这具身体,他变得多少有些不忍心了;其二,也是最重要的一点,真要剃光头发,留在曦月身体里的孤剑也得憋着目不忍视地生活下去,实在有几分和自己过意不去的意思;其三,被先一步拆穿了想法的感觉丝毫不好受,尤其是被一个擅自给自己剪了发的、全名叫做“曦月刀”的人拆穿了想法。不知怎么,难得较劲地,孤剑偏偏没按预想来行事。
所以他昨天就把曦月的额带藏起来了。
正好,长度也差不多。
不知道对方会不会发现,会何时发现,但先这么处理总是没错的。
所以,现在使孤剑困惘的并非这一点,而是——
他心绪复杂地垂眸看了眼裆部,又立刻触了什么禁忌般向旁闪躲开目光。
“……”
——非礼勿视,非礼勿碰。
孤剑知道这是一种晨起后常有的身体反应……还在自己的身体中时,他能感受到的就是一阵令人不安的骚动。好在转移注意力后不久就能平心静气,一切正常。
但……或许是他的意志和这具身体还没有达成一致观点,可以说孤剑几乎就是在眼睁睁地注视着曦月的身体一点一点变化,不论他怎么回想诗书经文茶道剑术都丝毫不起消减的作用。
孤剑拧紧了眉毛。“曦月”似乎也只有在这一个动作上愿意参考他的意见了。
要怎么才能让这东西不那么显眼呢?……孤剑自认为已经竭尽全力做到了非礼勿视,可身体和灵魂几乎已经是在赤诚相对,就算目光无法触及,他也实在没办法完全不在意……
有一瞬间,他甚至觉得这是曦月在和自己较劲。他觉得更不能输了。
难不成要更加贴入这具身体好用意识控制它吗?孤剑微咬着下唇闭上眼,眉头紧锁,试图让灵魂进一步融进曦月的……
“……”
——不。
这样根本不行……!
感受到自己确实在向曦月的身体贴入的同时,从下身传来的欲求几乎是沿着小腹一路爬上了头皮,密密麻麻又缠绵悱恻,简直就像是正被他占用着的这具身体的主人……就像是曦月在邀他把手放上去揉弄似的。
孤剑吓得连忙缩了回去,难得大幅度地摇起头试图把那些杂想抛之度外。
嘴里不断念着非礼勿视,孤剑挑了盏灯,捏着本书坐在桌边将视线和意识紧紧锁在字里行间。他简直要怀疑自己已经开始变得心术不正了……好歹,在不知多久的回神后,他揉揉泛起酸涩的眼睛,不经意看了眼裆部,而那里早已安分下去。
就像是历经一场鏖战……孤剑终于能松出一口气。
然后他觉得有点饿了。
摸不准时辰,但他能明显地听出窗外的声音越发热闹了起来。还是那扇门,打开后绕几个简单的拐角就能融进街道中。孤剑远远地眺望,一对有说有笑的年轻男女从大门因角度只展出的罅隙里一闪而过。
看来这座城的时光已经倒流复苏了。孤剑想着,从抽柜里取出些钱文。
孤剑并不清楚自己拿在手中的钱文究竟能换多少东西,毕竟他几乎没有离开过绝情谷。关于谷外用钱文碎银来交换东西这样的事,也是从别人那里听说的。
……别人?
孤剑下意识一顿。
但空腹感让他的动作继续了下去。他推开门,便踏入了人声清晰、还不至于杂嚷的街道,一时也回忆不起刚刚的光影明灭间,他想要抓住、想要去追究的是什么了。
街道上暖灯几盏,人并不多,却可以望见更远些的地方要热闹不少。相对偏早的夜色显得很清朗,大概人群也因此没有那么听话地早早入眠。
不过曦月所在的这个地方,昼夜本就是颠倒的。估计,过不了多久,这里会越来越热闹吧。要真是那样,还是早些回去得好。
至于现在……
不知谷外的素食口感如何呢?要是现在还有茶商的店铺可逛就更好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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